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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其實應該連結生命的意義那篇舊文來看。

 前幾天翻著一些閒書的時候,赫然見到「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…」這段赤壁賦的篇章,一時興起,又重新把赤壁賦全文給挖出來瀏覽了一遍。

 相信大家可能對赤壁賦內容不太有印象了,我就簡介如下: 某天晚上風景優美,蘇東坡找朋友包船遊長江賞赤壁美景;三杯台啤下肚,蘇先生隨即打開船上卡拉OK高歌一曲五月天的「軋車」,想不到正當此興致高昂之際,有個白目客人點了一首「心事誰人知」來唱(是週欲扣小姐嗎XD?),越唱越哀淒,氣氛馬上就整個悲。 老蘇嚇到了(天底下有人這麼白目!),馬上問他「阿謀哩洗參選市長被人家退黨喔?幹嘛這麼悲?」 老蘇馬上好言相慰,最後終於達成共識,兩個人一起喝到掛為止。

 乍看之下是平凡無奇的兩個老男人開包廂自爽而已,不過白目客的問話卻讓我眼睛馬上聚焦了起來——他問了一個跟我一樣的問題:「宇宙無常,生命的意義到底何在?」

 於是我急切地尋向下一段看蘇先生怎麼回答的,他的說法真是令我嘆為觀止! 來客以月和水做比喻,老蘇也同樣用月和水回答。 他說:「你看,(河)水好像一直在流走,但不是,它始終都在那裡;你看,月亮好像一直都在盈虧,但實際上它根本也沒有增加減少過呀~」 他歸結出結論:你不能總是把眼光放在不停在變的那些面向上。

 老蘇又提出補充:「現在眼前這些景色,才正是我們應該好好去享受的。」這是在講活在當下吧~

 原來,古人早就提供了我們一個參考答案。
 於是,這天晚上我書房窗口的夜色,突然從施工的漫天塵土之中,變得透明而澄澈了起來;月亮泛著溫暖的光芒,彷彿從老蘇那個時代開始就不曾改變過一般。


附上《赤壁賦》全文:

    赤壁賦    蘇軾

 壬戌之秋,七月既望,蘇子與客泛舟遊於赤壁之下。清風徐來,水波不興。舉酒屬客,誦明月之詩,歌窈窕之章。少焉,月出於東山之上,徘徊於斗牛之間。白露橫江,水光接天。縱一葦之所如,凌萬頃之茫然。浩浩乎如馮虛風而不知其所止,飄飄乎如遺世獨立,羽化而登仙。

 於是飲酒樂甚,扣舷而歌之。歌曰:「桂棹兮蘭槳,擊空明兮泝流光。渺渺兮予懷,望美人兮天一方。」客有吹洞蕭者,倚歌而和之,其聲嗚嗚然:如怨、如慕、如泣、如訴;,餘音嫋嫋,不絕如縷;舞幽壑之潛蛟,泣孤舟之嫠婦。

 蘇子愀然,正襟危坐而問客曰:「何為其然也?」

 客曰:「『月明星稀,烏鵲南飛』,此非曹孟德之詩乎?西望夏口,東望武昌;山川相繆,鬱乎蒼蒼。此非孟德之困於周郎者乎?方其破荊州,下江陵,順流而東也,舳艫千里,旌旗蔽空,釃酒臨江,橫槊賦詩,固一世之雄也,而今安在哉!況與子,漁樵於江渚之上,侶魚蝦而友麋鹿;駕一葉之扁舟,舉匏樽以相屬;寄蜉蝣於天地,渺滄海之一粟。哀吾生之須臾,羨長江之無窮;挾飛仙以遨遊,抱明月而長終;知不可乎驟得,託遺響於悲風。」

 蘇子曰:「客亦知夫水與月乎?逝者如斯,而未嘗往也;盈虛者如彼,而卒莫消長也,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,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;自其不變者而觀之,則物與我皆無盡也。而又何羨乎?且夫天地之間,物各有主。苟非吾之所有,雖一毫而莫取;惟江上之清風,與山間之明月;耳得之而為聲,目遇之而成色。取之無禁,用之不竭。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,而吾與子之所共適。」

 客喜而笑,洗盞更酌。肴核既盡,杯盤狼藉。相與枕籍乎舟中,不知東方之既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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